第 101 章 回到芭蕉村时,天光熹……

回到芭蕉村时, 天光熹微。

只见天边一道鱼肚白,昨夜下了半宿的雨,这时候雨停歇了, 空气中有股寒凉之气,带着远处山林的气息, 格外好闻。

“看,盆子还在那儿。”潘垚兴致勃勃,“府君坐上去,咱们一道去菱角。”

不不——

瞧着那小小的木盆,玉镜府君还不待摆手, 下一刻,就觉得有一道风朝自己袭来,那是潘垚,他想拂开,却又怕自己伤着小姑娘, 只这么一迟疑, 人便被拽着落在了木盆之中。

玉镜府君:……

芦苇江广阔, 江水清澈, 下头鱼虾繁多, 靠近鸭姆滩这一处的水域被人承包下来, 河面上养了菱角,江水浑浊一些,不远处的汀州还盖了好几处的鸭寮。

鸭姆滩这一名字由此而来。

两个木盆在水中微微摇晃,随着移动, 有木盆碰触菱角叶的声音,也有流水潺潺的声音,天空幽幽地泛着深蓝色, 远处那颗启明星很亮。

只一会儿,人的心便平静了下来。

时间好似也是晃悠悠地流淌而过。

不知不觉,远处传来鸡鸣声,鸭寮里也有嘎嘎的声响,村民打着哈欠起床,准备去捡鸭蛋。

江汀是浮在水中的岛地,没有牵电线,点的是煤油灯。

潘垚瞧着那昏黄的煤油灯,意犹未尽。www.zzfyjj.com 菠花小说网

“好吧,咱们也该回去了。”要是被人瞧到木盆自己在水里移动,指定有闹鬼的传闻传出,潘垚不想吓着人。

“府君,回头这菱角煮好,我带去小庙给你吃呀。”

紫皮的菱角鲜嫩,还带着水炁,潘垚表示,自己亲自动手摘的,保准尝起来更美味。

“好,那就先谢谢土土了。”

“客气客气。”

……

回小庙的路上,注意到潘垚的视线时不时瞥向自己的手,一副欲言又止模样,知道她这是担心自己,玉镜府君出言宽慰。

“无妨,灵炁消耗过大,回头多修炼就好。”

潘垚放心了一些。

藏魂三器已被毁去藏魂瓶和藏魂坛,还有一个藏魂鼎不知所踪。

据仇婆婆说,她也不知此物在何处,那时,她污染藏魂三器,遭受仇家阻拦,激斗时候,那三器不知所踪。

藏魂坛是她去三白镇沽酒,机缘巧合下瞧到的。

彼时,藏魂坛里没有了有度真君的神魂,又因为被当做是酿酒的器皿,那黄家酿酒,用的多是糯米。

五谷之中,糯米至阳,最是能辟邪。

因此,那藏魂坛搁在黄家,它也确实只当着普通的酿酒坛。

后来,仇婆婆用【鹤情】同黄铮龙换了藏魂坛,又以年轻女子性命做填,酿那光阴酒,这才又成了阴邪之器。

就是不知那藏魂鼎又在何处。

潘垚思忖了一下,转念又将它丢出脑后。

不管了,就像玉镜府君说的那样,藏魂三器是由他前世的偃骨所制,彼此有一份因果在,只等机缘一到,自会碰见,现在想了也白想。

同玉镜府君分别后,潘垚如一阵风般吹过潘家,屋顶上的戎火草摇了摇,在熹微晨光中碧翠碧翠。

……

G市。

何美娟从警察局出来,抬头看日光,日光耀眼,竟然刺得人眼睛发疼。

她闭了闭眼,疲惫从心底起,就连身体也有了疲惫之感。

想起近来的事,只觉得恍然如梦。

自己怎么就糊涂成这样了?

低头看自己的肚子,腹肚便便,何美娟眼里闪过厌憎的目光。

她是个利索性子的,既然想了,那便去干,几乎是一刻都耽搁不得,耽搁了,简直是夜里难眠。

当下,顾不得自己疲惫的身体,何美娟回了租住的屋子,换洗了衣裳,给自己身上的擦伤稍微上了上药,接着,她抿了抿唇,翻出了这段日子攒下的钱。

只见一张张大团结搁在衣柜的铁盒子里,剩得不多。

前几日,刚刚跟着金万福回G市,何美娟头一件事便是朝金万福讨钱,为了买合身漂亮的衣裳。

她受够了在乡下穿妈妈不合身的衣裳,又土又破。

那时,金万福犹豫了下,不过,却也大方的给了钱。

这时候衣裳贵,别的不说,何美娟买了一件皮衣就花了两千多块,乡间地头,一个家庭一年都不见得能赚这两千多块!

何美娟抬起头,视线从衣柜里扫过,眼里有自嘲。

难怪那时她拿钱买衣裳,一开始时候,金万福欲言又止,后来想了什么,这才又大方起来。

打量着,那钱原来是她的买命钱,衣裳也是等着她死后,烧了给她吧,如此一来,他金万福心中也会好过一些。

算起来,他算事先付过筹码了。

就是这钱他给得也不亏,人柱一下,滔滔财一来,他金万福富贵起来,哪里还会小气这点小钱?

何美娟冷笑,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!

……

剩下的钱没有很多,何美娟瞧着这钱,暗暗估量道,做了手术,再养上一段日子,这钱差不多也花完了。

只这么一想,她心里又是悲凉又是好笑。

笑自己傻,折腾了这么一通,最后竟然是拿着自尊和健康换了这些漂亮衣裳。她啊,怎么就虚荣成这样了?

……

时间过得很快,等何美娟再回六里镇时,随着一场又一场的秋雨,气温越来越低,路边的树叶染上了黄色,时光不缓不急,不知不觉已经从秋日进入了初冬时节。

瞧见何美娟回来,何富贵和陈依玉自然欢喜,只表面上,何富贵还是一副怒气未消模样。

“你还知道回来?”

“爸,我错了!”何美娟利落地认错。

一开始,她只是话赶着话,又被妈妈拍了拍背,冲自己使的眼色。

她想着,认了错,爸爸也好快些气消。

话一出口,瞧着何富贵微微有些佝偻的背,又扫过陈依玉凌乱的发,何美娟鼻头酸涩,眼泪一下便出来。

爸爸老了,妈妈也憔悴了,瞧着脸上新添了些皱纹,头发也花白了一些。

“我真的知道错了,是我不对,是我虚荣又贪懒,想着走捷径。”

哪里想到,这捷径不好走,瞧着花团锦簇,下头都是坑洞!

“欢欢喜喜地,我一脚踩上去,跌得是头破血流,别人还在边上笑我蠢……”

“是我不孝,是我不孝!我给爸妈丢脸了,也让你们操心了。”

何美娟哭得伤心,趴在陈依玉背上,哭出自己受到的惊吓。

“妈,他要害我,他要害我……他要害我的命啊!”

孩子哭得厉害,脸色大白,瞧着就像是要昏过去,这做爸妈的,就是有再大的气闷,瞧着孩子这副样子,心中也只焦灼着心情,顾不上之前的不愉快。

“怎么了?这是怎么了?”陈依玉着急追问。

“来,喝点水缓缓,不哭了。”

何美娟接过何富贵递来的水,尝到水里的甜味儿,她鼻子一个抽嗒,又落了眼泪在里头。

甜水呢,爸爸没有生自己的气,他还记得自己爱吃甜,要往水里搁点糖呢。

哭哭啼啼,断断续续,何美娟将事情说了遍,何富贵和陈依玉对视一眼,从彼此眼睛瞧到惊怒和后怕。

竟然还有这样的事儿!

“那这金万福呢,他判刑了没?公安怎么说?”何富贵急急追问。

“判了判了,”何美娟解气,“杀人未遂,他得蹲二十五年大牢,大桥断了,他之前赚的钱投在里头,算是赔了半身身家进去。”

“他老婆也和他离婚了,剩下的一点财在她手中捏着,半点不给他活动打点,这牢啊,他实打实得坐个二十多年。”

说起金万福的下场,何美娟简直是扬眉吐气,她为什么回来迟了?除了打了胎要养养身子,她还等着瞧那金万福的判决。

这判决下来了,她才离开得安心,舒心和开心!

听到这样凶险的一幕,都被砌到水泥之中了,简直是命悬一线,再晚个片刻时间,闺女儿就没了。

在生死面前,什么事都不是事。

眼下,人还在,人也好端端地站在眼前,何富贵和陈依玉只剩庆幸。

“对了,小大仙,我得谢谢人家去。”何富贵激动地在屋里走来走去。

“爸,不是你唤小大仙来救我吗?”何美娟不解。

何富贵没好气:“我和你妈怎么会知道?半夜三更的,我们睡得可沉了。”

何美娟讷讷,“我还道咱们是父女情深,母女连心,你们察觉到我有危险,特意请了人过去呢。”

何富贵:……

还父女情深呢,父女情深那样气他!

略略想了想,何富贵叹了口气,“是小宝他阿妈,定是她瞧着孩子有危险,这才叫了小大仙,你啊,捡回一条命还是托了孩子的福。”

“哦,小宝就是本来要投你那儿的那个孩子,他娘和他,那才是母子情深。”

何美娟有些不服气,说到底,她也是受了孩子的拖累……才这样一想,她又沉默了。

到底是谁拖累了谁?

归根究底,是自己虚荣,贪着别人的钱,眼热不劳而获的日子,这才走了错路,累得孩子也名不正言不顺。

“那孩子呢?”

“……我打了,才出警局就去医院打了。”

何富贵沉默了下,从裤兜里掏出一根烟点上。

好半晌,他皱着眉,叹了口气,道。

“打了也好,打了也好,跟着那个娘,总比跟着你这个妈来得妥帖。”

何美娟讪笑,也没好意思接话。

“你呀,就在家里待着,我去芭蕉村谢谢人家,顺道也问问,要不要给小宝那孩子烧点什么,供奉供奉……”

何富贵和陈依玉叹了口气,真是前世欠了债了,债主今生来朝他们夫妻俩讨债,给他们当闺女来了。

“走了,我去芭蕉村,依玉,去抓只鸡杀一杀,给美娟炖只鸡吃吃,身子得补补。”

“我省得,你路上慢点。”

何富贵摆了摆手,利落地蹬上自行车。

只见自行车的车轱辘转了转,清风扬起衣角,只片刻时间,凤凰牌的自行车便消失在了弄子里。

……

芭蕉村。

何富贵寻来的时候,潘垚正在家里看电视。

顾菟也在。

这会儿,俩人各自搬了张小杌凳,并排坐着,眼睛盯着那二十一寸的屏幕,瞧着里头上演的八仙过海。

顾菟打了个哈哈,“盘盘,他们是八仙过海精彩,咱们也能玩个一人一仙过芦苇江,保准一样有趣。”

“你是仙吗?”潘垚不客气,“你就是个妖!”

“谁说不是?我是井仙!”

“蟾蜍精!”

“井仙!”

“……”

一人一精怪,瞧着电视,眼睛挪都不挪,还能斗嘴斗得好好的。

在顾菟又一次打哈哈时候,潘垚转过头,大大的杏眼里有了担心。

“顾菟,你怎么了?你打好多个哈哈了,《八仙过海》这么精彩,你竟然还能打哈哈?”

“哦,没事,我就是有点困了。”

潘垚略略想了想,转过头,大眼睛上下打量顾菟,一副抓到你把柄的模样,笑得狡黠。

“还说你不是妖?蟾蜍精才要冬眠,井仙可不要。”

顾菟大大的哈欠打在一半,憋住了。

一时间,它眼睛圆鼓鼓,好似还有层水光,莫名的有几分可怜,潘垚忍不住一笑。

“好啦好啦,你是井灵,也算是个半仙,咱们俩嘛,凑一凑就是一个仙,今晚,咱们一道去芦苇江玩耍,来一个大仙过芦苇江!”

“好。”就这么应声的空档,顾菟又打了个哈欠。

潘垚忍不住侧眸看去,“要不,你将生意停了,该睡就去睡,等春天了我叫你起床。”

“那不行,赚钱呢!”顾菟想都不想,立马回绝。

潘垚:……

蟾蜍精是真,金蟾血脉也是真,瞧这贪财的样儿!

香江那边有人盯上了顾菟,还是姓徐,联系仇婆婆说过,有度真君投的那次人胎,他便是姓徐,潘垚和玉镜府君都猜测过,香江徐家的掌舵人,他应该便是有度真君。

便是不是有度真君,也必定和有度真君有关系。

如此一来,潘垚更不许顾菟去香江了。

更多时候,顾菟都是在内地寻工厂进货。

现在倒卖货物的人也多,顾菟的货物不再是香江来的独一份,竞争多,生意倒是比之前难做。

夜里要出摊,白日又要寻货源,冬日将近,一日困顿过一日。

小青蛙都累瘦了。

直教人感叹,生活不易,蛙蛙都得叹气。

在顾菟又打了个哈欠时候,潘垚张了张嘴,正想和顾菟说,不然,她试着做些药膏,她们一道去卖药膏得了。

这生意,保准是独一份!

这时,外头一阵车子的铃铛声响起。

被铃声吸引,潘垚转过头朝外头看去。

就见何富贵脚一撑,再一跨,在院子外头的龙眼树下停了自行车。

“何叔?”潘垚意外,“他怎么来了?”

“找你的?走了走了,晚上再来寻你玩耍。”

顾菟眼睛都舍不得离开电视,不过,这冬眠的困顿是蟾蜍的天性,便是有金蟾血脉,那也抵抗不住。

它大大打了个哈欠,满心不舍地再瞄一眼电视,下一刻,只见一道水炁起,堂屋这处不见顾菟的身影,院子里的水井处却有一声落水的声音,“噗通!”

“何叔。”潘垚打了声招呼。

紧着,她两步上前,先转了电视的开关,省下电费,这才走到院子处。

潘垚有些好奇何富贵的来意。

难道,他的闺女儿子又闹出啥了?

这样想着,潘垚瞅着何富贵,目光有些许同情,这是个爹生艰难的。

何富贵没有察觉,他一停自行车,紧着就去自行车后头拿谢礼,大步一迈,赶在潘垚推脱之前,直接便往堂屋里头的八仙桌上搁下。

一边搁,一边和潘垚唠嗑道。

“美娟回来了,叔都听她说了,要不是有你,我这辈子是再见不着美娟了,尸骨都没地方找,还以为她跟着别人过有钱日子去了。”

何富贵拍了拍心口,一副后怕模样。

末了,他叹了口气,继续道。

“这当爸妈的就是这样,她跟别人走的时候,我是火冒三丈,火气突突突直冲脑顶,没被气死是叔命大……这会儿,她回来了,听着她遭罪了,叔这心里又不是滋味,只恨不得提刀将那姓金的老畜生砍了。”

潘垚听着何富贵感慨养闺女儿比养儿子还操心,知道何美娟回来,她跟着笑了笑,“回来便好。”

视线瞥过桌上那些糖水罐头,炼乳,麦乳精……潘垚连忙推辞,“不用不用,家里不缺这些的。”

“要的要的。”何富贵感激,“活命的事呢,我和依玉都不知道该如何感谢你,还怕这礼轻了。”

这送礼和收礼的推辞,潘垚输在经验欠缺,最后还是败下了阵来。

“成成,叔莫要再说了,东西我收了。”

“其实,我会去G市是受了姜同志的托,她已经谢过我了。”

听到姜同志,何富贵立刻提了精神。

“对了,我今儿便是为了姜同志和小宝来寻你的。”

何富贵将何美娟打了胎的事说了说。

毕竟是条人命,胎儿都大了,那不是孽么,经了这么多事,何富贵小心着呢,半点不肯让自己家在这些礼数上缺了。

“没事。”潘垚摇了摇头,“姜同志没有介意。”

见何富贵着实在意,潘垚想了想,便让何富贵给姜桠丫和小宝化一些元宝下去。

也不用在家中,在靠近河道的十字路口便成。

送走了何富贵,潘垚紧着又将电视开起来。

她遗憾的发现,那八仙过海已经播完了,现在播的是广告。

潘三金和周爱红回来时,瞧到的便是小姑娘坐在小杌凳上,瞧着电视里的广告都是津津有味模样。

两人对视一眼,眼里都有怜爱。

他们家可怜的盘盘,一个人孤零零地在看电视广告。

“盘盘,怎么不去寻老仙儿啊?”

“不去不去,一去就喊我练字,天气冷,不想写。”

说起这事,潘垚还讨伐了下于大仙。

最近天冷了,老仙儿自己烤着小火,再烤上几个花生橘子,悠闲又自在,她想躲躲懒不写字,他还唠叨什么,业精于勤荒于嬉……

潘垚摇头,“不听不听,今天就只想看电视!”

“好好好,今天就只看电视。”周爱红好笑地应了。

小孩子懂事,偶尔也想放肆放肆,试试不听话的样子,那是只有在亲近的人面前才有的姿态。

周爱红和潘三金都没在意,家里有孩子的声音,热热闹闹,冬日的阳光都是暖暖。

厨房里,周爱红正在和疙瘩汤的面团,潘三金坐在灶膛口的小杌凳上,一边往里头添柴禾,一边烤手。

“对了,我给盘盘烤几个地瓜,她爱吃我烤的,我烤的香!”

瞧着火光,潘三金突然想起这事,连忙起身去寻了几个番薯。

他洗了上头的泥巴,准备煮好疙瘩汤后,再往那余火里头闷烤着。

这火候啊,只有他这当爸爸的掌握得最好。

瞧着潘三金那骄傲劲儿,周爱红都轻啐了他下,德行!

潘三金:“别说,番薯这东西,我是不爱吃,以前时候少粮食,这东西我都吃伤了,一吃就是一长串的屁,肚子涨得哟!”

潘三金想着那时干活,大家都是吃地瓜填肚子,一声赛一声高,谁也别笑话谁,这会儿想想,还哈哈大笑起来。

“是啊,现在日子是越来越好过了。”周爱红掀了锅,瞧着那大沸的水,紧着便将这疙瘩团一点点地放下。

潘三金:“对了,明儿的事,不然就让盘盘和咱们一道去吧。”

周爱红下疙瘩的手一顿,撩眼看了潘三金一眼,“不是说了嘛,盘盘不去,她去老仙儿那儿凑合一两天,你和我一起去就成。”

潘三金:“没事,你刚刚也瞧着了,孩子多无聊,都守着电视看广告了,明儿正好是周日,你二弟家的小子结婚,那得多热闹,盘盘跟着咱们一起去。”

“小孩子都喜欢吃酒席,出去玩玩,保准她特别高兴!”

想了想带闺女儿出门,大家一问,这漂亮闺女是谁家的?潘三金家的!只这么一想,往灶膛里填柴禾的潘三金都将胸膛挺了挺。

自豪啊!

周爱红沉默了下。

她也想带着盘盘一道去,吃席呢,一家人一起去吃席,还能在外头玩一玩,多好一件事。

可是,她的二弟,那也是爱凤的哥哥,明儿结婚的是她大侄子,那也是周爱凤的大侄子,自己和三金去,爱凤和她对象肯定也得去!

这……吃席时候,不就被他们瞧到盘盘了?

周爱红心里有些慌,迟疑道,“真要带盘盘去?”

“爱凤和妹夫应该也去的,我们一个做人姑妈,一个做人姑姑,大侄子结婚这大事,不去的话说不过去。”

这样一来,人不就碰上了?

周爱红没有明说,只眼睛看着潘三金,眼里透着担心。

潘三金莫名,“他们去就去呗,管他们的。”现在路都宽了,谁也不耽搁谁走路。

周爱红只得将心里的担心明白地说出来。

“哎,我就是怕他们瞧见孩子,你说,咱们盘盘生得这么好,爱凤和妹夫会不会瞧着眼热,又反悔了?他们要是想将孩子领走怎么办?”

“嗬!”潘三金虎目圆瞪,“能的他们了!”

“那是我做的胎梦,我自己的孩子,和他们可没半点关系!嗐,我道你是担心啥,就这事儿啊,傻,尽想些有的没的。”

“不说了,你看着火,我去问问盘盘去不去,她要是想去耍,咱们就带着一道去。”

周爱红:……

得,她说了等于白说,这就是对自己那胎梦深信不疑的主儿!

“盘盘,盘盘……”潘三金呼唤。

“哎,爸,我在这呢。”

“明儿爸爸和妈妈去周家村,你去吗?你表哥结婚,咱们去喝酒吃席。”

“吃席?”潘垚一下来了兴致,“去去,我要去!”

喝酒吃席,多热闹啊!

有吃有拿,还能夹酒包,还有新郎新娘瞧!

她要去!

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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